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GGAD-新年快乐

格林德沃x邓布利多 

「您照厄尔斯魔镜时看到了什么呢？」

「我？我看到自己拿着一双厚厚的羊毛袜。」邓布利多带着熟悉的，慈祥的微笑，望向哈利。「因为圣诞节我一双袜子都没收到，大家都坚持送我书。」

邓布利多那炯炯有神的目光，透过他那双半月型的眼镜，给人以强烈的印象，就仿佛是X光一般可以看透每个人的心事。

「这面镜子不能教给我们知识，也不能告诉我们实情，孩子。」邓布利多告诫哈利道，「人们在它面前虚度时日，为他们看到的东西而痴迷，甚至被逼得发疯，因为他们不知道镜子里的一切是否真实，是否可能实现。」

邓布利多将视线投向了远方，像是看到了任何人都不曾察觉的景象。

—————

新年将至，大雪从圣诞节开始一直纷扬至今。学生们大多选择和家人团聚度过假期，因此此刻被白雪覆盖的霍格沃滋显得格外静谧安宁。

邓布利多坐在书桌前，湛蓝的眼睛透过眼镜发出睿智的光，银白色长发和胡子飘逸。

他犹豫再三，终于将手探进长袍，接着深吸一口气抽出了什么。修长手指挟着一颗散发着温润琥珀色光泽的宝石，它被精致繁复的银质花纹包裹着。邓布利多的面庞映射于宝石中，恍惚间竟有时空颠倒的错乱。

已经过了多久呢？而自己也从蓬勃的红发少年变为耄耋的银发老者。

可是他们都错了。邓布利多垂下眼望向膝盖，指尖轻柔摩挲宝石，我从来都不是金字塔尖上神一般的人物。从来都不是。

因为无法抵御权利的诱惑，我放弃了成为魔法部长选择做校长。因为无法抵御他的诱惑，我最终赔上了阿丽安娜的性命。我欺骗了哈利，我让他不要沉迷于厄尔斯魔镜、不要沉迷于镜中父母的幻像。可事实上呢？曾沉沦此间，又一次次从炙热的幻象落回现实的冰冷，到最后已经分不清现实和幻象的，正是我自己。

曾和他比肩同立心无旁骛开怀大笑的少年时光，和他的身影，反反复复出现在魔镜中，逼得自己几乎发疯。我亲手斩断了我们之间的未来，拯救被黑暗笼罩的魔法世界。所以我当然可以再次斩断一切，将欲求掩埋。于是我再也没有去拉下厄尔斯魔镜的帷幕。

只是那未曾燃尽的火焰，化为灰烬里的点点星火。我既不愿它再熊熊燃起将理智泯灭，也不舍它就此沦为冰冷被灰烬掩埋，于是我一直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它。

不知何时，泪水在邓布利多的弯鼻子上闪闪发亮，他垂眼望向掌心的血咒信物，沉湎于将忘而不可忘的一切。

————

悄然而至的黑暗忽然吞噬了一切，手中宝石温润的琥珀色，成为无边黑暗里唯一的光。

宝石带着琥珀色的光晕，缓缓飞离掌心浮于空中。邓布利多骤然回神，向着光的方向伸出手。在无尽黑暗中闪动的光，最终落入一只手的掌控中。

眼前黑暗逐渐褪散，那双手的主人的身影也悄然显现。

「好久不见，阿不思。」格林德沃轻笑着低声道「你还一直将它留在身边。」

一如记忆中，格林德沃身着精致的套装，马甲衬托了他修长挺拔的身姿，一头金发此刻竟散发出比宝石更炫目的光。

邓布利多在巨大震惊下脸色僵硬。不，没有人能从纽蒙迦德的监牢里逃脱，绝不可能。已经过了半个世纪，而眼前的那个人，却并不如自己般苍老。邓布利多低下头，忽然呼吸急促起来，他赫然发现自己的银须已然不见踪影。

是梦吗？大概是梦吧。邓布利多再次望向格林德沃，他的左眼闪着银色的寒光，右眼却倒映着自己的身影温柔着。可是有哪里不对，邓布利多却来不及思索。

「跟我来，阿不思。」格林德沃轻笑着侧身伸出了手，一如往常神采飞扬。

也许，这真的是梦吧，邓布利多索性伸出了手。双手紧握的一瞬白色迷雾从四面袭来，将二人团团包裹。

————

「这是哪？」清脆的嗓音从自己口中吐露。

眼前那个神采飞扬的金发少年，英俊的脸上充满喜悦，格林德沃转头回望着邓布利多，发出一串朗朗的笑声。少年邓布利多不禁心跳加速，于是快步跟上，一头红发摇曳。

这果然是梦，邓布利多如此猜想，竟如释重负。

他们又回到初见的时光，格林德沃仿佛漫天阴霾中最明亮的一道阳光。天才少年们一见如故，相逢恨晚，有谈不尽话题和聊不完的奇思，就这样点亮了彼此晦涩的人生。

少年格林德沃带着邓布利多，漫步于幻境，欣赏最奇妙的景象，踏足从未到过的远方，延续着少年时未曾实现的开启伟大征程的梦想。藏在少年身体里垂垂老矣的灵魂，竟再次被点燃，那从未熄灭被小心呵护的火种迸射出耀眼的光。

直到远处出现了一片神秘美丽的国泽，可是少年格林德沃最终却停下脚步，毫无预兆的放开邓布利多的手。美梦戛然而止，不知从何而来的湍急水流迅速将二人隔绝开来，「盖勒特！」少年邓布利多焦急的嘶吼，「别丢下我。」

「还不是时候，阿不思。」少年格林德沃金发飘扬缓缓的说，「但你要相信，我们会再相见。」

「不！」少年邓布利多浑身颤抖，流下肆意的泪水，鼓起了抛下一切的勇气大喊，「盖勒特，带我走。」

连梦境竟也要将我俩分离吗…阿丽安娜消逝的那天，被迫离散戛然而止的少年美梦，半个世纪前旷日持久的决战场景，无法阻止却必须面对的分离，这些心碎的景象此刻都交织浮现在邓布利多的眼前。

被邓布利多推迟数年的挑战，那旷日持久的最后一战，背负着整个魔法世界安危的邓布利多终于对着格林德沃举起魔杖。二人被年少时歃血施下的『永不伤害咒』所困，无法伤害彼此，却沦为宿命的劲敌，无意义的对峙着。

邓布利多率领的魔法联盟逐渐屈服于黑魔法的强大，黑魔法的力量占了上风。眼前似乎只剩一个选择，那就是亲手毁掉血咒信物，然后和他决一死战。

恐怕后来那些天真地相信邓布利多那次重大胜利的人们，得知真相肯定会像是中了一颗炸弹——

「你赢了，阿不思」在邓布利多即将被迫毁坏血咒信物的那一瞬间，格林德沃却欣然微笑着，放下了所向披靡的老魔杖。

这是本不该属于邓布利多的胜利，也没有任何人真正获得这场大战的胜利，而格林德沃从此便被囚禁在纽蒙迦德牢不可破的监狱里。或许世人应该感谢正义的力量？

不，这只是梦，邓布利多竭力从回忆里挣脱。曾错过的一切就在眼前，邓布利多再也无法按捺心意，只想回到年少时，全力追逐着那一抹耀眼的金发。也许只要跃跨越湍急的河水，也许只要伸出手，即可触碰到那永恒的一瞬。

少年邓布利多奋然一跃，一切美好近在咫尺，可就在指尖相触的一瞬，巨大的力量将二人扯开。

迷雾再次迅速来袭隔绝了一切，很快眼前只剩虚无缥缈的苍白。身体不断的下坠下坠，邓布利多绝望的闭上了眼睛。

———

新年清晨的第一缕光，透过建筑层层的晦暗落在在邓布利多银白色发须上。邓布利多缓缓睁开双眼，厄尔斯魔镜里正倒映着自己的身影。

「呵」邓布利多轻声笑了出来，脑海里再次浮现格林德沃闪着银光的左眼。是的，也许自己早该察觉…一切原来不过是镜中的相反幻境。竟又鬼使神差的走到了这儿，沉溺于厄尔斯魔镜所制造的幻境。

邓布利多的掌心正紧攥着年少时的血盟信物，他面色苍白闭着眼试着留住幻境中的一丝美好。

光，一寸一寸填满无望的等待。原来独自压抑了岁岁年年，也还是抵不过他分分秒秒的诱惑。

幻境的最后，他微笑的脸庞，在脑海中模糊了又清晰。邓布利多忽然忆起，那并不是最后的场景。当巨大的神秘力量将二人扯向相反的方向，迷雾将二人隔绝，全力抗争着的少年们，终于冲破一切轻触上彼此的指尖。迷雾将邓布利多卷入，格林德沃的脸庞时而隐现，他的嘴开合着似乎对自己说了什么，然后他笑了，嘴角勾起了好看的弧度。

邓布利多猛然睁开眼，从二人指尖相触的地方，竟然腾起切切实实融化一切的暖意。他抬起手，手指轻轻捻过手背，一道金色的符咒从手背飞出浮在空中。

『THE GRAETER GOOD』

那柔和的独特印记，映射在邓布利多眼眸，点亮了垂垂老矣的灵魂。

邓布利多低声念起了一个咒语，那道有着独特印记的金色符咒如纸般，飘落在邓布利多掌心，然后被珍惜的收了起来。

这不是梦。也并非幻境。

邓布利多的嘴角不自觉的浮起了浅笑，他终于忆起幻境中，从格林德沃优美的嘴唇里吐露的字句，那个熟悉的声音从心之深处传来…

「我们会再见的」

「阿不思，新年快乐」

纵使时光将我们相隔，但，终有一天会如你我所愿…

新年快乐

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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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年快乐